2)第192部分_他的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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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―全是看惯了的,惯到视而不见;虽然分离了一年多,再见还是觉得自然而然。马从戎那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,他拿不准;马从戎对他倒是真有情还是假有情,他也还是拿不准。

  他被马从戎固定在了原地,动不得走不得。就近拽过一把椅子坐下了,他忽然觉出了疲惫:“我这趟出来,也就是架势摆得大,其实底子是空的,谁能给我军饷,我就打谁的旗帜。你回来了也没用。”

  说到这里,他叹了口气,声音也低了:“我哪儿还有钱给你?”

  马从戎听了这话,心中一绞,疼痛之余又觉出了羞愧:“大爷,您别拿话臊我了,我这时候若还是惦记着钱,那真不成人了。您要是缺饷,我、我……”

  在鼻涕眼泪的掩护下,他一狠心,太狠了,五官眉目都抽筋似的扭曲了:“我有钱,我这就回天津去张罗现款,我约莫着我能马上拿来……”呕血似的,他吐出了一个数目:“五十万。”

  马从戎像个扑满似的,一贯只进不出,除非砸碎了他。霍相贞活了三十多岁,第一次听马从戎要主动往外拿大钱。严肃而又惊异的看了他一眼,霍相贞随即摇了头:“胡说八道,我能要你的钱吗?”

  马从戎听了“胡说八道”四个字,如同得了佛语纶音一般,心中登时一喜。他太了解霍相贞的脾气了,“胡说八道”当然不是客气话,但是不客气中带了和气,是句亲切的训斥。慌忙掏出手帕满脸的擦了擦,他极力想要擦出一张讨喜的面孔。

  前途又有了光明,他下定决心,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把大爷哄得回心转意。

  否则回了天津也是受煎熬,他的身心可真是全熬不住了。

  123、重拾旧业

  安德烈一直站在后院的门口,不敢向内深入。天气好,后院的房屋全开了门窗,秘书长在厢房中连哭带嚎,哭嚎的是什么,他听不清楚,就听见高一声低一声的呜呜噜噜,起伏连绵成了一片。偶尔霍相贞也出声,全不是整话,仿佛一开头就被秘书长的抽泣哽咽给堵了回去。

  安德烈一直很高看马从戎,所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守住了后院门,不许旁人擅入,并且紧绷了神经,生怕他的嚎啕远播,会让前院的副官们见笑。那么体面的秘书长,竟然也会有这么不体面的时候,他脸上火烧火燎的,替马从戎窘迫得慌。

  哭声渐渐的低了,最后被断断续续的低诉取代。安德烈想即便是小孩子挨了打,哭到这般地步也就可以了,于是便把手伸到裤兜里,想要掏出手帕提前给秘书长预备着。然而掏出手帕一瞧,手帕脏是不脏,但是染了星星点点洗涤不去的黑迹,看着是相当的上不得台面。欲言又止似的吸了一口气,他把手帕又塞回了裤兜。

  正当此时,厢房半掩的房门一开,马从戎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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